問:親身體會過戰(zhàn)爭的殘酷,反而沒可能去做紀實攝影,而是選擇了相對讓人心態(tài)平和的廣告攝影?
湯輝:沒有,就是順其自然走到那一步。戰(zhàn)爭的時候我才18歲,人生很多東西都沒有形成。我是軍人家庭出身,初中畢業(yè)就當兵,初中到小學九年的教育整個在“文革”里邊,幾乎就是零,然后又當了十年的兵,在那么一個單純的環(huán)境里生存十年,這個人你就知道單純到什么程度。我在部隊里不出來其實是怕社會,怕出來,都快28了一個月才拿20多塊。
問:后來怎么就有機會接觸了攝影這個行當?
湯輝:打完仗以后我調(diào)回到北京進了解放軍藝術(shù)學院,在軍藝開車,當時叫駕駛員,在那邊受幾個戰(zhàn)友的影響,我就開始玩上攝影了。那個時候用的是祿來。
問:剛發(fā)燒就用了這么好的機器?
湯輝:當時我運氣很好,一是我老爹給了我200多塊錢買了一個海鷗205,因為認識一些攝影圈的朋友就拿新的換了這個舊的,因為這個我們認為可以拍照;再一個,我在軍藝里邊接觸到一個老師叫做于根全,當時在軍隊的攝影師里他是很有名望的,拿過一些獎,我受到他很多熏陶,跟他一起做暗房。他在社會上有一些攝影的朋友,像廖曾義這些老的攝影師。然后我們大概10個人成立了一個志趣影會,我最小,當時我21,廖老師是71,完***間的影會。
問:那時候攝影還屬于業(yè)余愛好吧,后來怎么升級成了職業(yè)?
湯輝:這就是我比較運氣的地方,我出部隊出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地方什么樣,因為在志趣影會認識了于老師,他就說你到我這兒來試試吧,面試了一下,我在87年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進了外貿(mào)樣宣科。咱們國家搞廣告攝影的第一撥人幾乎全部都是外貿(mào)出來的,比如說胡黎明、馮慶剛,宋林……,當時所有的出口一定要經(jīng)過國營的官辦機構(gòu),我們是小到圖釘、大頭針、大到鋼琴都拍,做手冊,拍了發(fā)到國外的雜志上登廣告,那是咱們國家廣告攝影的一個雛形。當時我們的設(shè)備在社會上絕對的一流,國際上有什么好的我們都有,用的4×5相機,全套的哈蘇,打博朗燈,我們公司還不算好的,胡黎明他們公司設(shè)備簡直讓我們都流口水,就是那樣的,環(huán)境特別好。還經(jīng)常有一些機會出國訪問,去辦展覽,這種機會讓我們開眼界,人生總得有一些點是趕到很合適的人、很合適的事。
問:你開始拍這些明星肖像已經(jīng)屬于自己下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