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恩呼的攝影工作室位于內(nèi)蒙古包頭市萬達寫字樓內(nèi),來者要花很長時間才能通過曲折的走廊找到這里。在工作室外面的墻上貼著三張被放大了的照片,照片里三個女人表現(xiàn)出三種風格,而每一張照片的下面,都用不起眼的漢語拼音寫著:wuenhu。
烏恩呼
作為一個1988年出生的蒙古族攝影師,烏恩呼的作品總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鮮明狂野、簡約時尚但又不乏思維上的深度。
他堅信,拍別人也是在拍自己。
淘寶“小二”拍“大片”
烏恩呼把攝影師分為三種人:記錄者、展示者、詮釋者。理所當然地,他將自己歸納到最后一類。
在賽罕塔拉公園里,烏恩呼曾完成了這樣一幅作品:一位身穿黑衣的外國女子,作繭自縛一樣站在草地上,她的身后,則是像蛛網(wǎng)一樣的大樹枝椏。烏恩呼說,他想表達的是一種掙脫現(xiàn)實束縛的力量。
從繁華的大都會城市回到包頭,烏恩呼有種“憋屈”的感覺。“就像大家都吃牛羊肉,突然來個吃蝦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烏恩呼一直在外地“吃蝦”。本來在南開大學學設計的他,受到朋友的召喚,跑到北京開起了賣女裝的淘寶店。“因為上了一堂課就喜歡上攝影”的烏恩呼,開始通過街拍的形式為淘寶店模特拍照。由于照片有新意,吸引了很多顧客,淘寶店很快就經(jīng)營到3個鉆,但與此同時一個現(xiàn)實問題擺在了烏恩呼的面前:畢業(yè)找工作。權(quán)衡后,烏恩呼和朋友一拍兩散,應聘進入《時尚芭莎》雜志,做起了攝影師助理,學習拍攝“大片”。這兩段不尋常的經(jīng)歷,讓烏恩呼的攝影技術(shù)得到了飛速的提升。
但在《時尚芭莎》僅工作了3個月,烏恩呼就因為家中遭變故而不得不放棄這個絕好的工作機會。帶著些許無奈和野心,2012年烏恩呼回到包頭,在金榮建材城公寓開起了自己的攝影工作室。“那時的自己挺自大的,總覺得別人拍的東西土。”有一段時間,烏恩呼陷入了一種自我膨脹的狀態(tài),他急于找到一個平臺,來發(fā)泄自己內(nèi)心抑制不住的攝影沖動。于是,烏恩呼曾到包頭各大商圈尋找人群中的時尚元素進行街拍。“從一個人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他內(nèi)心的價值觀。”他將許多陌生的路人拉到自己的鏡頭下,用鏡頭記錄著來自民間的流行信息。那時包頭還沒有街拍,烏恩呼的作品,就像“文革”中穿著喇叭褲的下鄉(xiāng)知青,引起了很多人的關(guān)注。
“拍別人也是在拍自己”
工作室成立后的第一位客人,是經(jīng)朋友介紹的一位即將參加電影學院面試的男孩。烏恩呼從市場里花了100多元買了幾樣道具,在簡陋的攝影棚里,為對方拍出了一組“不用過多的后期處理就能登上時尚雜志”的寫真。“他穿西裝戴禮帽的樣子,有些柯南的氣質(zhì),于是我給他畫了個假胡子。”這組有紀念意義的照片,至今還放在烏恩呼校內(nèi)網(wǎng)的相冊里。
沒多久,烏恩呼的攝影工作室就搬到了萬達寫字樓?,F(xiàn)在,工作室已經(jīng)有6名工作人員。他給自己的攝影工作室起了個英文名字:Mood Light,翻譯過來就是“帶著情緒的光影”。
“每個人的內(nèi)心是不一樣的,所表達出的情緒也是不同的。”說著,烏恩呼給記者假設了一個場景:“如果一堵白墻前面站著三個人,那么他們每個人的內(nèi)心,并不是都和背景一樣單調(diào)。”帶著這種“唯心”的理論,烏恩呼曾在達茂旗舉辦的草原音樂節(jié)上,給一位女性友人拍過一組寫真。在照片里,主角和一個購物袋不斷“搏斗”,透視出壓抑而空虛的內(nèi)心以及繁瑣的世事,就像鳳凰涅槃一樣,戰(zhàn)勝購物袋的同時也代表著重生的自我。
仔細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烏恩呼拍攝的照片都很有特色,每一組寫真都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他說拍人物不是單調(diào)的,反而是最有趣的。因為攝影前都會和顧客聊天來探討寫真風格,烏恩呼笑稱自己掌握了獨特的秘籍,那就是“看星座”。
除了拍攝個人寫真,烏恩呼主要從事拍攝婚紗照的工作。“很多影樓也會取個‘某攝影工作室’的名字,但是拍出來的東西,不能看。”在評價同行的作品時,烏恩呼往往毫不留情。他曾將自己拍攝的一組主題為《婚禮背后》的照片制作成了一個視頻,畫面抓拍了人物情緒化的表情瞬間,并配上了勾起人復雜情緒的音樂。這使他與其他庸常的攝影師相比,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但卻展現(xiàn)出一種另類的潮流。
如今,烏恩呼的微信和微博粉絲加起來,已有一萬多人。他會經(jīng)常將自己的新作品發(fā)到這兩個平臺上。“有一種心情,是你我一同看梔子花開。”在烏恩呼最近發(fā)布的一條微博里,對著自己拍攝的一組婚紗照,他這樣寫道。照片中,一個身著紅色婚紗的女孩兒,站在結(jié)了冰的黃河岸邊,笑魘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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