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盡善盡美了
身體帶著圓滿的微笑
一種希臘式的悲劇結局
西爾維婭·普拉斯《邊緣》
紅潤的嘴唇，奶油般發(fā)光的肌膚，眼睛如沉在水銀潭中的綠寶石一樣凝視著你——看到上面這張照片的時候，你是不是想到了維梅爾的《戴珍珠耳環(huán)的少女》？?
這是一個會拍照的老爸——荷蘭攝影師Hendrik Kerstens，從1995年開始為女兒Paula拍的肖像系列。他的靈感起源于有一次女兒摘下騎馬帽時扎束起的頭發(fā)，像極了荷蘭黃金時期肖像畫中的人物。于是父親用這種獨特的荷蘭式敘述手法，記錄了女兒身體和心理的成長。
有意思的是，Hendrik并不是單純地復制古典造型，他給Paula找來的頭部裝飾都來自家中的日常物件：比如圣人的光環(huán)來自廚師帽子，硬挺的卷發(fā)由鋁制罐頭制成，蕾絲圍脖是鏤空的餐巾紙。荷蘭式光影和黑色背景營造了一個小型劇場，凸出了Paula鎮(zhèn)定而神秘的臨場感；她典雅的神情與荒誕的頭飾結合，在嚴肅和幽默之間達到微妙的平衡。
當然，Paula并不是一開始就能如此平靜專注地凝視鏡頭，這是父女之間一場持續(xù)的長時間對話。她從***初懵懂被擺拍的小女兒，到青春期尷尬的抗拒，***后自我認知形成，開始坦然自信地與父親共同創(chuàng)作。
她***早的照片之一是戴著一頂黃色泳帽，站在臨時作舞臺的椅子上，表情和姿勢透露出拘束和不安，好像從這一刻起她將潛入未知的未來。
在這張灼傷通紅的照片中，Paula雙臂抱著青春期發(fā)育的胸部，將刺痛的身體弓起來，試圖遠離鏡頭，警惕照片外的陌生目光。
戴著牙套的Paula在拍照的一瞬間張開嘴，露出一種搗怪的反叛。
這對父女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共同經(jīng)歷了一個少女在成長過程中復雜的身心變化，在摸索中建立了彼此之間的信任和同理心。
不知道Hendrik會不會像豐子愷一樣感慨：“我怪怨你何不永遠做一個孩子而定要長大起來，我怪怨人類中何必有男女之分。然而怪怨之后立刻破悲為笑。恍悟這不是當然的事，可喜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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