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長江》
長江正在發(fā)生的這一切,深深地吸引著Nadav。對中國有著濃厚興趣的Nadav,選擇用長江作為他拍攝中國的切入口。對他來說,長江不僅是中國急速發(fā)展的隱喻,它還代表著中國人的根基,每一個中國人都對長江有著獨特的情感。
2006年,他開始了他的長江之旅。
上海長興島
上海
三峽大壩
“長江,是一條非凡而廣闊的河流,這種認識深深地嵌在中國人的意識之中。它不僅只是一個地理概念上的水系,它承載著中國人的歷史和民間傳說,它是流在中國人身體里的血液。這樣一條河流讓我浮想聯(lián)翩,而且?guī)议_啟了我的旅程。”
連續(xù)三年,Nadav Kander5次來到中國,攜帶著他的大畫幅相機從上海吳淞口出發(fā),沿長江溯源而上,途經(jīng)南京、武漢、重慶等地,*終到達青海。這一路,他拍攝即將消失的老城、被污染的河面、還有斷裂的橋梁,他記錄兩岸人民的生活狀態(tài),人們在被污染的江邊野餐、在河里游泳。
重慶
“中國正以驚人的速度飛躍,也在不斷毀壞自己的根基。我們無法重溫我們從哪里來,因為它已不復存在了。”
他疑惑,中國人從來就有對宗族國土有很深認同感的傳統(tǒng),而且對土地很是依戀,為什么現(xiàn)在又能夠這么野蠻地重建或者徹底改造它呢?“到處都是大規(guī)模的拆除和建設,我不確定我看到的是在建造還是被摧毀,是被摧毀還是被建造。”
Nadav的照片里,環(huán)境很大,人物很小。正如現(xiàn)實當中,在三峽大壩這個國家大政策面前,個人命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當國家要向前大邁步時,普通人是失語的。
他將自己定義為局外人,用一種“退后”的方式來拍攝這一切。他受John Martin和Casper David Friedrich、J. M. W. Turner等人的畫作啟發(fā),將人類與大自然、上帝對抗時的對比方式用在了拍攝長江這個作品上。
在這些表面看上去平靜、空靈的灰黃畫面里,內(nèi)藏著不安分的因素,它喚起觀者對三峽的感官感受,它讓人皺眉、憂傷、無可奈何。
四川宜賓
歷時兩年的拍攝,中西方的文化差異給他的拍攝帶來了一定的困難,Nadav很難讓人理解他在做怎樣的工作。他曾在中國請了一個向?qū)Ш鸵粋€司機,結(jié)果,不到5天,他們就不愿意再合作了。理由是早出晚歸太辛苦,生活節(jié)奏太快。并且他們不明白:中國山清水秀的美景很多,為什么非要那些不太好看的東西?
四川宜賓
云南
青海
Nadav Kander是*早一批拍攝長江的攝影師,后來許多拍攝長江的攝影師都多少有受他作品的影響。他將這條大河的世界視為一個中國的隱喻:專注于向前奔流的同時卻忽略了自己的過往。2019年,現(xiàn)如今的長江已是另一種模樣,用Nadav的話說:“中國的發(fā)展迅速且深刻,這些照片再也拍不到了。”
但不可否認,其隱喻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