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自《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The Stranger in a Familiar Lands),2016 ©Sarah Marie Waiswa
不同人對歸屬感有著不同的態(tài)度,有些人認為自己只與一兩個人有關聯,也有些人相信自己與全世界都聯系在一起,他們能感受到自己與其他人群的聯系。不過,如果一個人處于無法找到歸屬的狀態(tài),那么他還可以有什么選擇呢?
有些人努力從外部尋求歸屬感,*終卻不得不以失敗告終。也有人會轉向豐富的內在自我,接受自己的身份,這些人拒絕遵守來自外部的安排和決定,他們想方設法地抵御身心的孤獨與隔絕感。
這大概就是肯尼亞攝影師薩拉·瑪麗·維斯瓦(Sarah Marie Waiswa)兩組照片的主題。我認為,維斯瓦為本文選擇的兩組作品都是關于前衛(wèi)、勝利,以及對更好、更發(fā)達社會的向往。在她看來,更好的社會應該是寬容、發(fā)展與平等的。
選自《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The Stranger in a Familiar Lands),2016 ©Sarah Marie Waiswa
《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The Stranger in a Familiar Lands)系列作品聚焦于非洲白化病患者所遭受的危險和偏見,并探討了“無歸屬感如何將她帶到漫游般的夢幻狀態(tài)”。
通過佛羅倫斯·奇素比(Florence Kisombe)和邁克爾·奧馬里奇(Michael Omarii)扮演的角色,這組照片充滿趣味地展示了個人的內在力量如何對抗社會中的繁文縟節(jié),并從內部為個人歸屬感建立基礎。
兩個角色都通過追隨內心表現出一種***的狀態(tài)和反抗。例如,佛羅倫斯·奇素比的動力是她想成為模特的愿望。對生命*強烈的渴望不僅幫助她戰(zhàn)勝了社會針對白化病患者的偏見,也戰(zhàn)勝了社會環(huán)境對人的限制和阻礙。通過這種方式,她否認了社會和自然設定的標準,*終挑戰(zhàn)對白化病患者的刻板印象。
選自《基貝拉芭蕾舞》(Ballet in Kibera),2017 ©Sarah Marie Waiswa
《基貝拉芭蕾舞》(Ballet in Kibera)系列照片講述了在基貝拉的非正式聚居地為兒童提供的舞蹈課程,表現出通過外部努力獲得美好未來的希望。
這兩個系列都在內羅畢的基貝拉棚戶區(qū)拍攝完成。通過《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我們認識到歸屬感是內在力量和自我驅力的直接產物;而《基貝拉芭蕾舞》引導人們將個人發(fā)展視為在外界環(huán)境影像下的間接產物。
維斯瓦出生于烏干達,她稱自己為一名游牧者。當時烏干達正處在伊迪·阿明(Idi Amin)統(tǒng)治時期,出生一個月后,她便隨家人一起逃往肯尼亞。維斯瓦獲得了海外留學贊助,并在美國取得社會學學位。之后她繼續(xù)學習,獲得工業(yè)心理學碩士學位,隨后留美工作。工作期間,維斯瓦就經常拍照,但那時僅僅是一個愛好。2012 年,她開始在社交媒體上分享她的作品,也正是從那一刻,她的作品開始得到社會關注。
選自《基貝拉芭蕾舞》(Ballet in Kibera),2017 ©Sarah Marie Waiswa
維斯瓦對她的周圍環(huán)境和客觀存在十分著迷,受到非洲人這一身份的驅動,她通過藝術攝影的方式拍攝了一些分析社會問題的照片,涵蓋了生活的不同方面。她于 2015 年獲得烏干達新聞攝影獎,2016 年獲得阿爾勒國際攝影節(jié)發(fā)現獎。
嘟嘟·馬當塞拉是本蘇珊攝影展覽及圖書館館長,該館坐落于南非約翰內斯堡市的非洲博物館內。
嘟嘟·馬當塞拉對話薩拉·瑪麗·維斯瓦
你在烏干達出生,后來卻常住肯尼亞,這是為什么?
莎拉·瑪麗·維斯瓦:我剛出生時,正值伊迪·阿明獨裁統(tǒng)治時期,烏干達發(fā)生騷亂,我們全家就搬到了肯尼亞。從此以后,我一直住在肯尼亞。
選自《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The Stranger in a Familiar Lands),2016 ©Sarah Marie Waiswa
很多非洲人都夢想出國留學,你是如何做到的?
莎拉·瑪麗·維斯瓦:我申請了獎學金,在美國肯塔基州的伯利亞學院(Berea College)就讀并獲得社會學學位。那是我第一次來到美國,獨立生活讓我感到激動而高興。
后來,我就讀東肯塔基大學,并獲得了工業(yè)與組織心理學碩士學位。我碩士畢業(yè)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母校的平等機會辦公室工作,處理學生和教師們的投訴。幾年后,我搬到芝加哥,在西北大學從事與本專業(yè)相關工作,研究他們的平權政策方案和招聘內容。
選自《仍然是一個陌生人》(Still A Stranger),2017 ©Sarah Marie Waiswa
后來你又突然轉向攝影,你是如何自學并提升自己攝影水平的?
莎拉·瑪麗·維斯瓦:起初,我使用自動模式進行拍攝,只需要對準拍攝對象,按下快門,其余都由相機自行設置。我對拍攝人物特別感興趣,還研究了Tumblr、Instagram和許多攝影節(jié)上其他人的作品。非洲人往往非常保守,習慣以安全的方式表達自己、創(chuàng)作藝術。但在這些平臺上,人們毫無限制地自我表達令我感到震驚,并激勵我突破自己。
2012年,我開始在Tumblr上分享我的照片,并收到了積極的反饋。YouTube是我另一個分享與提升的平臺,我會向人們請教如何調整照片的構圖和光線。如今,我依然在學習,但與過去相比,我更加善于用視覺進行表達,因為我可以自由地控制相機,并高效完成拍攝。
選自《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The Stranger in a Familiar Lands),2016 ©Sarah Marie Waiswa
你稱自己為“非洲故事、人物、文化”等問題的熱衷者,你如何在這些問題和攝影之間找到平衡?
莎拉·瑪麗·維斯瓦:這就是我的靈感來源。正是人、故事和文化啟發(fā)了我的創(chuàng)作,這是我對各種情境進行評論的方式。
你對“非洲人的身份”這一主題感興趣,并對此有所回應。在表達這一問題時,你的策略是什么?對你來說,非洲人身份是什么?
莎拉·瑪麗·維斯瓦:對于非洲人身份,特別是青年文化,我感興趣的是身為非洲人意味著什么,還有他們如何表達自己的“非洲性”。但同時,我也在探究集體性的“非洲”身份是否確實存在這一問題。
在我看來,非洲人身份是人們對自己與非洲的關系以及自已在非洲地位的看法。我希望深入研究他們將自己歸類為非洲人的原因及內涵。
選自《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The Stranger in a Familiar Lands),2016 ©Sarah Marie Waiswa
你如何看待非洲攝影?在你看來,藝術或攝影對于消除現存的隔閡、忽視,以及非洲問題在非洲年輕人中的影響,能起到什么作用?
莎拉·瑪麗·維斯瓦:作為一名來自非洲大陸的攝影師,意味著你的作品可能會被忽視,因為外國攝影師一般被認為更“有資格”。另外,我們缺乏能提供優(yōu)質攝影課程的機構,所以我認識的很多攝影師都是自學成才。
我認為藝術在促進人們進行對話、打開人們的思想,以及用挑戰(zhàn)現狀的方式呈現社會問題等方面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
那么,你認為我們需要怎么做才能消除對非洲攝影師的刻板印象?
莎拉·瑪麗·維斯瓦:讓他們獲得與西方攝影師相同的機會和網絡,并為他們提供提高攝影技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