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編:這段時間攝影藝術史的沉淀,對拐點之后的數碼時代的審美觀、藝術語言會有影響嗎?
蔡萌:我覺得是看需求吧,每個人的方式不一樣,當然我覺得這也是一個悖論,我們在談數碼完全可以不參照攝影,完全可以另辟蹊徑。當然,如果說我們現(xiàn)在都在遵循被商人綁架了的攝影攝影概念,去做數碼攝影。所以,在這個意義上講,既然要認同數碼攝影的話,那還是應該把傳統(tǒng)的銀鹽再過一遍,知道它的語言邊界之后再去做,可能會更有的放矢,或者是更能夠找到一種語言的邏輯,或者是一種上下文的關系。當然我也在談,數碼完全可能是另外一個概念,完全是全新的東西,比如現(xiàn)在有些多媒體的展覽,打的那種在墻上一個立面的一個巨大掃描儀,每個人上去掃一下,馬上瞬間出現(xiàn)一個影像,或一會兒誰上再掃一下,又出現(xiàn)另一個人,我覺得那才叫數碼。我覺得它不需要什么語言,不需要什么法度,不需要任何的一個標準,完全是可以跟大眾拉近的這樣的一種藝術,這就是當代藝術、后現(xiàn)代藝術的一個最典型的特點,被拉平了,藝術不再變得那么居高臨下、高高在上,被膜拜,有一種壓迫感。現(xiàn)在是一個藝術變得非常的大眾化的時代,變得非常有親和力,任何人都變得很接近,很容易讓人理解,很好懂。
小編:中國的當代攝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四月影會”算不算一個開端?
蔡萌:最早是從“四五運動”開始的。因為“四月影會”還是一個跟“四五運動”有關系的群體,所以我更愿意把開端說成是“四五運動”,而且“四五運動”很明顯把攝影完全從國家的權利話語迅速變成一個年輕人的個人話語。
小編:“四五運動”之前攝影應該算是官方統(tǒng)治的一個工具了。
蔡萌:對,但是“四五運動”、“四月影會”之后其中很多人又進到體制了,又回到一個權利話語的體系了,這當然是另當別論。但是就總體來講,我所認同的當代攝影應該包括這兩個類型,一個紀實的,一個是當代藝術的觀念攝影,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四五運動”肯定要放進去了,這種記錄的,或者文獻的攝影,典型應該放到當代攝影的總體的生態(tài)范疇里。但是作為當代藝術的這種所謂的觀念攝影,我倒是覺得“四月影會”里頭會看到一點點小苗頭,它跟“八五新潮”里面出來的,作為當代藝術后來出現(xiàn)的這種攝影,他們之間其實還是有一些隔閡,這兩個,它是兩個不同的群體。但是他們兩個群體里頭到底有多少交叉還不好說,會有,比如說85年的時候,“四月影會”里面的林飛就曾經和中央美院的洪浩在一塊。